（五）：友谊之光

为你的难过而快乐的　是敌人
为你的快乐而快乐的　是朋友
为你的难过而难过的
就是那些　该放进心里的人

——取自网络

玲向来以好交友知名。海外求学时期，一天她在车站方向赶上一个新同学，拍了她肩膀。

「嘿，妳新來的嗎？」
「現在有空吗？不如我們一起去吃个饭？」

结果，这一搭讪，搭出了16年的深厚情谊。虽然中间隔着南中国海，她却渡洋来见证了我与玲差点搞砸的求婚过程，还有我俩的婚礼，玲怀孕生子以及无数珍贵的时刻，最后也包括了玲的葬礼…

对了，那幅弥足珍贵，让我收到时在邮局暴哭的全家福，也是她送来的…

玲很会自来熟，另外一位朋友回想他们刚聊天两次就被她拉去做闺蜜做的事。她的热情，的确为她收获了许多珍贵的友情。因此她离世那天想必朋友圈里的泪量是蛮多的。

我和玲年龄相差七岁（这是她结婚前担心的两件事，另外一个是传闻中我的打呼声），加上我上学连跳两级，所以周围朋友又大多都比我长一两岁。当我第一次带她去参加同学聚会，纯粹想炫耀她的年轻美丽大方。没想到相处下来，她很快就虏获了他们的心，甚至比我更常与他们私聊。

想起最近大儿子交友上有点挫折，交不到很多好友。我就鼓励他以妈妈为榜样，先学会做人的好朋友，然后你就会得到好朋友了。“你们希望别人怎样对待你们，你们也应当怎样对待别人。”（路 6:31），不是吗？

玲刚离世，头几个晚上辗转难眠，后来第一次睡超过三小时，是与一位海外久违的朋友长途电话中哭诉之后。也感谢许多朋友，闭着眼订了超贵的机票，抽空出席玲的葬礼。

圣经说“弟兄为患难而生”。生命本来也是一個不断痛苦，不断療癒的過程，而友情是神所赐的药方之一，当然与神的关系更是。

上个月，有幸接待来自澳洲的周牧师与两位青年儿女来小住6天。周牧师与我平时没联络，数年才见面一次，十多年前我俩在墨尔本市区开始学生事工时，同经历许多风雨，有着革命的情感——我俩皆同意其为一生中最美的事奉经验之一。

这六天，孩子们有两位青年人陪他们玩，高兴极了。他们一起打球，攀岩，游泳，玩桌游等。而我也有不少时间和牧师深谈，触及亲子（他有六个孩子！）及甚至一些敏感如再婚的课题。才知道我们的结婚周年竟都是同一天，而玲离世，小舒舒诞生那天，也正是周牧师的生日。事发时他一接到消息，推掉了晚上的活动，回家哭了好久… （也听说有另外一位朋友，收到消息时，把车子停在路边痛哭）想到玲临走，竟还有能力摧毁地球偏远南端的一个生日会，还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…

六天一下子就过，当周牧师要离开回去古晋那天，偶然看到客厅的他，对着小篮子里5个月大的小舒舒传讲耶稣宝血救赎的道理，我觉得又好笑又感动。也就是最后那一天，谈着谈着，不知怎么就泪流不止…

过后送他们上机场，突然想起一个梗：从美里去古晋，什么路程最短？

答案是有好朋友陪伴的路程。

（刊于星洲《生命树》16.5.24）